最近工作內容都會碰到一些關於族群與文化的討論,突然想起人生中有趣的經歷,藉此記錄下來。
成長過程中,內心對各種文化很感興趣,喜歡與不同文化互動和交流,不只是單一的群體,因為群體間的「差異」可以產生許多有趣和多元性。
今生的生命經歷,也是跨越了不同的文化體驗。因為從小住在外婆家,外婆是台中東勢的客家人,小時候習慣聽著外婆說客語。我的外公則是來自江西的外省軍人,17歲時跟著國民政府撤退來台,外婆需要學習華語才能和外公溝通。後來外公學會了客語,但可惜的是外公在我出生那年就過世,沒能來得及見到面。
而我的父親是來自台中沙鹿的閩南人,最熟悉的母語是台語,最愛唱台語歌;我的母親則是聽著校園民歌成長的一代,校園民歌就是她的青春回憶。我因為國中時期處於人生低潮,跟著媽媽聽音樂,所以意外的伴隨我青春期的歌曲也是校園民歌。那時覺得人生很滄桑,校園民歌彷彿能夠唱進我的心裡。
我的阿太(外曾祖母,客語的曾祖父母),具有泰雅族血緣,因為從小被客家人領養,加上那個年代人們對原住民有著歧視,所以從不認為自己是原住民。記得大學時期,因為課堂要書寫家鄉與家族的故事,因緣際會開始整理外婆家族的族譜和聽外婆說故事,才發現那一代的人們有著非常複雜的關係。
有的祖先是被領養、當作童養媳,甚至是招贅而來。前幾年因為想理解內心壓抑與憂鬱能量的來源,梳理自身的家族能量,因此去參加了幾場家族排列,發現原來這些祖先的能量都會深深地影響後代子孫。能量的傳遞就如同族譜的關係,層層遞進,家族能量包含著性格、習性、信念等等,也就是人們所說的業力課題,因為「業力」指的就是能量的累積。
當我們投生在這個家族,就會承載這個家族的能量去學習解題,至於是承載父系還是母系家族的能量多寡,就看每個靈魂的選擇,以及與家族成員緣分的深淺。像是我的母系家族有著「壓抑」的能量,加上我自己累世也有同樣的課題需要去鬆開,所以靈魂選擇在這個家族誕生,若今生能鬆開自身的「壓抑」性格,也就能一併協助家族能量的鬆解,帶動群體能量的流動。
小時候因為經歷轉學,一開始在環境適應上很不習慣。因為原本學校鄉土語言教的是客語,轉入以閩南人為主的學校,變成教台語。同學們因為很好奇外來的人,會不自覺地問妳:「聽說妳是客家人耶~那妳會不會說客家話?」、「我是第一次看到客家人耶,好特別哦!」
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原來群體的差異感是什麼?很多事情和原本待的環境變得很不一樣。突然覺得身分變得很混淆,「我是誰?」、「我是客家人嗎?」、「可是我父親是閩南人耶」,有很多的問號存在心裡,這些疑問大概到了大學才比較釐清楚。
其實,我們都具有多樣的身分,也許每個人本身都有過多重文化、族群的體驗,就算雙親都來自同一族群,身分認同本身就具有流動和變動性,因為連「族群」的概念也是在歷史過程中所建構出來的。所以說,我們可以同時是不同群體的人們,只要你心裡認同你是誰,那麼你就是誰。不同人生時期的我們也可能有過不同的體驗與自我認同,好比性別的認同亦是如此。
況且我們的累世都當過不同的族群,在各種群體與身分間體驗著,所以本質性的存在其實沒那麼重要,而是我們經歷了什麼?體驗了什麼?又體悟了些什麼?對靈魂來說才是比較有意義的存在。
那文化的體驗對內心來說就成了一種「熟悉與親切」的連結,例如聽到熟悉的語言,懷念起食物的味道。而累世經歷過的文化,那些回憶和熟悉的感覺也就留存在我們的潛意識當中,當我們聽到某些語言、歌曲、吃到某些國家的食物時會感到特別的感受或情感,或許就是內心深處的記憶被喚醒了。
身分的流動性其實很有趣,那我們是什麼人呢?或許可以說:不管我們是什麼族群、哪個國家、什麼膚色、什麼物種、什麼性別,現在的我們都是地球人,同樣生活在這顆星球上,都在宇宙中的銀河系裡體驗著。
不論是什麼族群、身分、性別,都像是美麗的彩虹,本身即是彩色而多樣的,不是一條線的二元劃分,而是具備多元性,就如同陰與陽的能量流動。
直到我們找回了自己,是什麼人看似重要其實也不那麼重要了,因為我們已經超越了那些外在的身分、角色與定義。超越了社會有形的分類,回到永恆的存在,那就是我們的「心」,也是一切愛的本身。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