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12日 星期二

評《菊花與劍》:從「各守本位」一章中看「文化相對觀」

  文化的差異易使身處不同文化者在認知上產生誤會,增加發生衝突的可能性。日本在二戰期間所展現的行為令美國人感到不解,即是由於日本文化與西方文化的差異性,美國為了了解敵方進而對其進行人類學研究,本書的架構即是在此背景下發展而成。

      書中作者試圖以「文化相對」的觀點對日本進行觀察,作者認為日本民族存在「矛盾性」,而「矛盾性」必須著眼於社會的根本及文化脈絡來思考。因此,在本書的第三章藉由「各守本位」探討日本民族發展的可能因素,「各守本位」則是了解日本民族的立論基礎。為何日本承襲著中國文化卻發展出異於中國的文化模式?透過日本與中國及西方文化相對性的比較觀,進一步論述日本民族形塑的過程。

  作者指出影響日本民族行事的關鍵在於其具有的「階層制」,階層制度如同是社會機構,觸及其他層面的運作,並限制位於各階層人們的言行舉止,使其能在各自的本位上遵守一定的規範,也就是「各守本位」的意涵。

      有別於日本「階層制」,作者認為美國與中國為無階層制度的社會,美國是以自由平等原則作為一切權力的基礎,而非禮節約束,也由於平等觀念,人民勇於向階級做挑戰;相對於此,日本社會則視不平等為生活原則,從各種方面的禮儀應對學習身為該階級應具備的行為表現,將此視為責任之一。階層制之所以能在日本佔有重要地位原因來自於人們對本位的信賴,日本人認為遵循階層制可帶來穩定的生活與安全,藉此才能展現人的氣潔。因此,「信賴」是階層制得以在日本社會運行重要的因素。

  不僅僅以美國對照日本文化,作者藉由其人文性觀點也對中國與日本間做一定程度的描述,剖析「各守本位」是如何影響日本各方面的行事,使其異於中國文化的發展。涉及層面包括人際關係、家族、祭祀禮節以及以此擴及其他制度等形式展現,各守本位則在此發揮極大影響。「敬語」的使用是日本人際關係中重要的一環,位處不同身分者在言談間須遵守一定用語規範,面對長輩、父母、兄長、兒女及至朋友的友好程度都有用語上的差別,並適時加以鞠躬、跪拜等不同程度之禮儀。

      此種應對是相對性關係,端看與之對話者的身分,因其年齡、性別、家庭身分而謹守身分上的規範。宗族及孝道在日本與中國則有明顯分別,中國是以大宗族作為凝聚力量的來源,人們對宗族盡忠,於宗祠祭祀共同的祖先,宗族擁有一切的資源,包括土地、財產、教育基金等,甚至以族譜、家規形成維繫大社群的運作,氏族重要成員具有支配力,影響力大到甚至可能因此勝過朝廷。 

  相對於中國的宗族大社群,日本家族觀則沒有形成以氏族為中心的社群。作者認為原因在於日本早期是貴族社會,平民沒有姓氏,如此階級的模式無法輕易以氏族力量打破。再者,日本與土地的相連性使之對藩屬領主效忠,而非家族領袖,若以氏族作為群體,那麼宗族間必定存在不同階級身分者,此將違反階級間的界線,是具有嚴明階層制的日本社會所不允的。

      因此,日本是以家庭內之事作為執行本位最基本的場所。成員從家庭身分學習本位的規範,應用於生活領域,特別是面對長者時各種禮節,除了待人之事,在進餐、沐浴的禮儀上更是如此,有一定的使用順位,各個行事準則皆納入本位之中,使人們遵循相對位置上的任何言行。與家族相關的「祭祀」在中日文化之間也存在相異,由於日本沒有大宗族觀念,故在祭祀上也無祭祀遠祖的儀式,反倒是對近期逝世之親人才進行祭祀。即便如此,若有重大事件要討論日本仍會召開家族會議,權衡事宜。因此,家族是日本學習權力之處,而家庭則是認識本位的場域。

  接著作者試圖以制度層面來論述日本與中國的差異。從古代,日本即從中國輸入文化,不管是文字抑或制度方面,但制度上的學習卻沒有使日本發展出如中國的「文官體制」,也未有科舉制的產生。原因是因為科舉所帶來的階層流動,即便是農民也可因此考試當官,跨越階級藩籬,如同宗族的存在將會打破階級界線,若實施科舉影響層面恐無法使階級制度永久維持,這將造成日本社會的不安。

      位居階級最高端的「天皇」,具有絕對的神聖性,且此階級是世襲的,因著階層制度與守本位的實施使天皇不致像中國皇帝可能因一場動亂即失去身分,改朝換代。然而,階級流動某種程度還是影響了日本,各領主開始鬥爭、奪權,天皇變成有名無實,不再具有實質上的統治權,並且透過階級間的通婚、收養,使日本嚴格階級身分產生動搖。但對「本位」的禮節遵循似乎仍影響著現今日本社會,並未隨著時代變動徹底消失。

  「各守本位」此章節,藉由日本和美國、中國三方不同文化間的描述試圖了解日本民族的性格,說明為何日本會決心與他國作戰,其實正是受其民族原先的階層制度以及由此發展出一套守本位觀念所影響。階層制度使日本認為必須使他國皆「守其本分」,意味作為體系的「兄長」日本必須使「幼弟」們具有守本分的認知,要遵守身分上的規範,才能維持世界秩序的運作。而美、中兩國則因沒有階層制及守本位的傳統,故對日本的行為感到困惑。

      作者帶有人文性思考使用文化相對觀對日本進行描述,不以道德做評判,而是對日本文化如何形塑做根本性探討,試圖在了解一個文化時也對其他文化進行描述、參照;但文化相對觀卻也可能帶來某些程度上無法準確掌握每個文化,出現有些論述過於片面的情況。例如「中國沒有階層制度」及「日本婦女地位高於中國婦女」的論述皆可再做討論,不見得全然如此。但整體而言,「各守本位」此章節仍是了解日本民族的重要基礎,也是日本文化的核心架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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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著

        前一陣子感到背部的痠痛和緊繃,翻來覆去很難入睡,起身播放幾首輕柔的音樂來聽,在柔和的旋律中,緊繃鬆軟了一些。         當肌肉很緊繃或是痠痛時,其實都是有些深層的傷痛卡住了。在音樂的伴隨下,我感到內心深處悲傷和難過的情緒湧出。         原來是很想念的...